玉舒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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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我要做皇后,你若不愿,我就换个能让我做皇后的太子。』

心狠手辣搞事业女主×她的男人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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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我抢了阿姐的夫婿,成了太子侧妃。

我当然不爱太子,我只是想试试做皇后的滋味。

可是,李怀安似笑非笑对我说,除了皇后之位,什么都可以给我。

红烛帐暖被翻红浪,我又问了他一遍。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,低喘道『皇后哪有宠妃逍遥自在』


既然如此,那我只好换个能让我做皇后的太子了。


我觉得,三皇子李怀钰就很不错。

生母卑贱早逝,自己又不受宠爱,偏偏战功显赫民心所向,最最重要的是他对皇位不加掩饰的欲望。


三皇子是个聪明人,一点就透。他摸着淬了毒的刀尖问我,皇嫂要什么?


我舔了舔唇,『我要做皇后』。


他挑起我的下巴,低头凑近,『那本王岂不是亏大了,自己的皇后只能看不能摸。』


我抚上他的喉结,『我这指甲里藏了七十二种毒药,种种见血封喉,三皇子想试试?』


他挑了挑眉头,松开我,『那我就等皇嫂的好消息了。』


李怀安是个草包,无足挂齿。

可他的生母,当今皇后,却不容小觑。


这位皇后娘娘,也和我一样,抢了嫡姐的夫婿,在嫡姐新婚之夜偷梁换柱,与当年尚是太子的皇帝陛下有了苟且。


嫡姐病逝后,凭着诞下皇帝长子荣升为皇后,二十多年来,宫中娘娘们死的死,贬的贬,唯有她屹立不倒。


可惜的是,她生了李怀安。李怀安,就是她的软肋。


我似笑非笑,『太子殿下日日往我这儿跑,皇后娘娘知道该不高兴了。』


他皱了皱眉头,一把抱起我,『管她做什么?』


我轻轻拨开他的手,坐在铜镜前,镜中映出两个人的身影。


他的手抚上我的眉眼,倾身吻了吻我的发丝,『莺莺这一双眼睛生的极美。』


我不甚在意笑了笑,『和阿姐比又如何?』


他的手顿了顿,『好端端地提你阿姐做什么?』


『殿下不怪我吗?若非是我,阿姐早就成了你的太子妃了。』


他脸色有些不自然,双手慢慢松开了我。


『殿下生气了?』我透过镜面,看着身后的李怀安。


阿姐是国公府嫡女,外祖是手握五十万兵权的定远大将军。而我,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,生母早逝,无依无靠。


怎么想,都是一桩赔本买卖。


李怀安想必心中也十分后悔,痛失了相府和定远大将军这双重助力,当下面色有些冷淡。在我房中坐了一会儿,就找借口匆匆走了。


『三皇子真是好大的胆子,这青天白日的,也敢摸进太子府。』我一边对镜描眉,一边说道。


『皇嫂真是好生敏锐。』李怀钰慢慢从帷幕后现身,朝着我走过来。


伸手抽走了我手中的眉笔,弯腰躬身为我描眉。


『皇兄真是没情趣,为美人描眉是何等的幸事。』


镜中的李怀钰神情认真,仿佛对待一件珍宝。我勾了勾唇,『三皇子究竟有何要事,冒着这样的风险来这儿。』


『别动。』他轻轻捏住了我的下巴,『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来了。』


我抬眸看着他,『这儿毕竟是太子府,李怀安是个草包,皇后娘娘可不是。』


『你在担心我?』他挑了挑眉。


『我只是担心,你我的约定出纰漏罢了。』


他眸中流露出几丝委屈,『皇嫂连哄哄我都不愿意?』


『三皇子说笑了,只要殿下愿意,这京中的贵女还不排着队哄殿下。』


我从袖中掏出一粒纸团,『这是李怀安近些年来贪污受贿、勾结后宫的证据,想来会对你有些用处。』


李怀钰却迟迟不接,我不解地看向他。他眸色沉沉,『这些我都能查出来,不需要皇嫂为我涉险。』


我将纸团塞入他手中,偏过头不再看他。无非是利益之交,还是不要扯上其他纠葛。


他叹了口气,在桌上放下一支玉钗,『我想着它若戴在皇嫂头上,定然十分好看。』


玉钗通体雪白,顶上刻着一支振翅鸣叫的鸾鸟,眼睛是鲜红的宝石。


『既然皇嫂不愿意见我,那我就先走了。』说完就消失在房内。


我摸着玉钗,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温热,顿了顿,将它丢进了箱箧之中。


玉钗易碎,人心善变,唯有权力是永恒的。


02

李怀安近日来有些忙,每日里早起晚归,两位良娣便暗戳戳来我院里,希望能偶遇太子。


『侧妃姐姐,你这院里的牡丹开得真好。』许良娣半是艳羡半是吃味。


当初我随口说了一句,想在院中栽几株牡丹,李怀安就命人从宫中讨来名贵的品种,将院里都种满了。


其实我并不喜欢牡丹,种它无非是因着我阿姐。人人都夸她雍容端庄若牡丹,我想看看这牡丹零落时是不是也一样的端庄华贵。


『许良娣若想要,便向殿下讨要吧。』我捏着茶盏,吹了吹。


许良娣脸上泛起一抹红晕,语气有些酸,『妾身连殿下的面儿都见不着,哪有机会开口讨要。』


秦良娣也捏着帕子搭腔,『妾身也许久未曾见过殿下了。』


我抬眸看着二人,轻轻啜了口茶,『那二位良娣可是要失望了,殿下也连着数日没来我这儿了。』


二人绞了绞手中的帕子,讪讪笑道,『侧妃姐姐说的哪里话,我们二人就是来陪姐姐说说话的,哪里还有其他的心思。』


正说着,婢女匆匆进来,『娘娘、二位良娣,太子殿下来了。』


许良娣和秦良娣二人脸上俱是一喜,相互对视一眼,赶紧扶了扶发髻,起身站了起来。


接着门口出现李怀安,后面还跟着几个内侍,每个人手上都抱着东西。


李怀安见了我露出一个笑,『莺莺』,随后看见了一旁站着的两位良娣,眉头皱了皱,『你们在这儿做什么?』


许良娣有些委屈,小声说『妾身就是来侧妃姐姐说说话的。』


秦良娣也不甘落后,『妾身也是。』


李怀安冷淡地点了点头,『你们二人若是没有其他的事,就退下吧。』


许良娣闻言眼眸中泛起水雾,轻轻咬着下唇,『妾身许久不曾见到殿下,心中牵挂得很,如今见殿下无恙,妾身心中便安心了。那妾身就不打扰殿下和姐姐,先行告退了。』


秦良娣有些不高兴,正想说些什么,被许良娣拉着了袖子,二人齐齐告退离开了。


出了门,秦良娣愤愤说道,『许姐姐,你放才为何拦着我呀?』


许良娣抬手擦了擦眼角,目光沉静,『殿下如今一颗心都系在侧妃那儿,多言只会徒惹殿下厌烦。』


秦良娣嘟着嘴,『那我们就这样看着她独霸殿下吗?』


许良娣摸了摸袖子,唇角勾起一抹弧度,『自然不是。』


李怀安命人将赏赐一一摆在我面前,『这是蜀地进贡的织锦,这是南海进献的粉珍珠,还有螺子黛和宝香阁的胭脂。』


我的手被他握着,看着眼前这些赏赐,心中有几分好笑,『殿下无端送我这些做什么』。


李怀安让人把东西放下,待人都离开后,他一把搂住我的腰,『是孤不对,前几日不该生你的气,孤给你赔礼道歉。』


『是我的不是,竟让殿下为此等小事忧心。』李怀安就是这样,惯喜欢用赏赐笼络人心。


『殿下累了吧,不如早些回去歇息。』我淡淡地开始送客。


李怀安不仅不生气,反而来了兴致,一把抱起我,『莺莺姑娘就原谅小生吧。』


『小生这几日起的比鸡早,睡的比狗晚,人都憔悴了许多。若是莺莺姑娘不原谅小生,小生就要含恨而终了。』李怀安说得情真意切,哀怨缠绵。


堂堂太子,长相不俗,为了讨你开心而说这样情意绵绵的话,是个姑娘都会被打动。


可是我没有,李怀安爱我吗?也许是爱的,可是他不愿意让我做皇后。他可以送我一座金山银山,但是不愿意许我皇后之位。


不知是我奇怪,还是男子都这般怪,爱和欲望可以分得明明白白。


我伸手抚上他的脸,『殿下留下来用晚膳吧。』


但是,这又有什么关系,总归是我并不爱他。


03

李怀钰果然没让我失望,用我给他的证据将太子和皇后一派杀了个措手不及。


不过,这些还不足够将李怀安拉下太子的宝座。皇帝陛下如今日渐年迈,对待几个儿子也越发心软,不戳到他的痛处,他是不会轻易废太子的。


我约李怀钰见了一面。

他一身劲装,额上还有汗珠,看着是从练武场赶来的。见了我露出一个笑容,『我方才在练武场,一听皇嫂找我,便立马赶了过来。』


『皇嫂莫非是想我了?』他上前几步,一股独属于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,我不禁往后退了些。


『我此次找三皇子,是想告诉殿下,凡事需得趁热打铁。这次虽然伤了太子的元气,但假以时日,他和皇后一派又会恢复如初。所以,我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,让太子和皇后再不能翻身。』我拧着眉头,将自己的考量一五一十说了。


他脸上也慢慢严肃起来,『皇嫂说得在理,只是短时间我们找何种名头置太子于死地?』


我眯了眯眼睛,『谁说一定要找,我们给他编一个就行了。』


他有些迟疑,『你的意思是——』


『对,陛下最痛恨后宫干政和外戚专权,我们就从这两个方面入手,给太子和皇后送上一份大礼。』


『可是父皇并不一定就会相信……』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,轻飘飘一句话是不足以让父皇废太子的。


『我知道,不过若是由陛下眼中的忠臣来说呢?』


李怀钰有些诧异,『那皇嫂希望我怎么做?』


我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,他接过打开,眉头紧锁,『这、这不可能啊,勤王……』


『没错,这封信是假的,是我仿造太子笔迹所写。我需要殿下将信送到皇后娘娘的母家宁国侯府,然后切断皇后太子一派与外界的联系。』


『皇后本就疑心重重,若是发现自己与外界失去联系,必然会起疑心写信向其母家求助,届时殿下只需将信换成手上的这封,送到宁国侯手中,宁国侯此人鲁莽冲动,稍加打探,发现太子和皇后的确被困,就会相信信上所言,出兵勤王。』


『哦对了,为了将戏演得逼真些,陛下也暂时昏迷几日吧。』我看着李怀钰补充道。


李怀钰将信叠了起来放入怀中,『这些就交由我来办,皇嫂安心等我消息。』


我摇了摇头,『我还有事要做,待殿下将信送到,派人知会我一声。』


一切说完我本想离开,李怀钰却轻轻拉住了我,他盯着我的发髻,言语有些委屈,『皇嫂怎么没戴我送的那支玉钗?』


我后退一步,『殿下送的玉钗清丽华贵,与我不慎相配,今日来得急,他日再见必定还给殿下。』


他眉头紧锁,手指慢慢握紧,我皱了皱眉,『殿下弄疼我了。』


他却没有立即放开,反而一个用力将我拽进他怀里,把脸搁在我的颈间,低沉着声音问我,『你愿意接受太子那个草包,却为何对我避如蛇蝎?谢莺莺,你回答我。』


听见自己的名字我有些恍惚,曾经也有人这么唤过我。我叫谢莺莺,阿姐叫谢九凰,我是莺莺燕燕,阿姐是九天的凤凰。


我忽然笑得极其灿烂又放肆,仰头看着他,『殿下想要什么呢?想要我的心吗?可是,我本就是无心之人。』


他不信,反握住我的手将它按在我的胸口,『你听,你有心的,谢莺莺,你把心给了谁?』


我抽出手摸上他的脸颊,不得不说李怀钰有一张好皮囊,手指从他的眉骨慢慢下滑,滑过乌黑的眼睫,滑过挺直的鼻梁,最后落在那张紧抿的薄唇上。


他一张嘴将我的手指含了进去,他的口腔柔软温热,可是眼眸却像是猎食的孤狼。他从喉间发出含糊不清话语,他说『谢莺莺。』


我倾身贴在他耳边,『李怀钰,不要做蠢事。』


04

宫中传来消息,陛下在坤宁宫用完晚膳后突然陷入昏迷,太医束手无策,只好召太子和各位皇子入宫侍疾。


皇后欲让太子代理持政,但因着前些时日太子的行为无端,大臣们驳回了皇后的诉求,转而请求民心所向的三皇子暂理朝纲。


皇后不死心,催促李怀安尽快进宫侍疾,不要让李怀钰捡了便宜。李怀安只好带着我一同入宫。


坐在马车上,我出言安慰,『殿下莫要着急,有皇后娘娘坐主中宫,三皇子掀不起大浪。进宫后殿下尽管与娘娘商议,我会替殿下守好陛下。』


他叹了一口气,将我搂进怀中,『莺莺,有的时候孤真希望你不要这么聪明。』


『你之前问孤,能不能让你做皇后,孤拒绝了你。母后她向来强势,即使你做了皇后,她也容不下你。孤不想看见你受到丝毫伤害,希望你能体谅孤的一片苦心。』


『孤答应你,此生只宠你一人。』


我靠在他怀里低低嗯了一声,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。


马车过了宣武门,一路直达坤宁宫。皇后面色不虞,见李怀安握着我的手,脸色阴沉得更厉害。


我松开他的手,对着二人行了一礼,『殿下与娘娘许久未见,妾身在殿外等候。』


李怀安抿了抿唇默认了,我慢慢退了出去,身后传来皇后恨铁不成钢的声音,『你是想气死本宫吗?』


皇后外恭内倨,坤宁宫的摆饰也像主人,虽然桩桩件件都是世间难觅的孤品,但偏生死气沉沉的。我一点儿也不喜欢。


我百无聊赖坐在栏前,看着院中百花怒放,一个小宫女突然走过来,低头塞给我一块儿玉佩,『这是三皇子殿下给娘娘的,他让奴婢转告娘娘,宫中已多数是殿下的人,请娘娘尽管放心。』


我抬眸扫了一眼四周,侍立洒扫的宫人果真像没看见似的,埋头做自己的事。我捏着玉佩应了声,『嗯。』


小宫女低着头继续说,『此块儿玉佩是三皇子殿下的信物,凭它可以调动手下兵马,若事发紧急,请娘娘保护好自己。』


玉佩上刻着一个“钰”,我摩挲了片刻,将它放入怀中。李怀安也出来了,面色不大好,想来是被皇后训斥了一顿。


我柔柔唤了一声『殿下』,他眉头稍展,伸手将我扶了起来,『你怎么不去偏殿,在这儿等孤?』


同时一个内侍着急忙慌进来了,见了太子,叩了一礼,『太子殿下。』


那内侍瞥了瞥我,面色有些为难,我偏过头对李怀安说,『殿下,我就先行一步了。』


他点了点头,招过一旁的宫人,『引着侧妃去父皇那儿,机灵着点儿。』


见我一步步走远,那内侍上前对着太子低语几句,然后两人一同进了大殿。


为我引路的宫人忽然开口,『三皇子殿下也在,娘娘无需忧虑。』


到了地方,皇帝寝殿外已经来了不少人,其中也不乏有些熟面孔。


国公爷眉头紧锁,眼里都是嫌恶,我款款来到他面前,低头行了一礼,『拜见爹爹。』


他哼了一声,转过身不看我。倒是一旁的国公夫人出言调和,『许久未见,侧妃娘娘可还好?』


我嗯了一声,跟着内侍进去了。殿内也坐着一些人,李怀钰也在,见了我眼睛亮了亮,我挑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。


05

说是侍疾,倒不如说是变相软禁。众人百无聊赖坐着,也不敢找些乐子,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。


突然,倒茶的宫女将水失手泼在我身上,看着地下跪着的宫女,我抬头看向李怀钰。他冲我眨了眨眼,我叹了口气叫地上的人起来,『带我去更衣吧。』


她将我带到一处偏殿,刚关上门,我的腰间就多了一只手。


『不要告诉我,殿下此番叫我出来,就是对我动手动脚的。』李怀钰未免太自大了些,我心间涌上几分不悦。


他慢慢松开我,『皇后果然给宁国侯送信了,我已经派人将信调换。』


我走到一旁坐下,『狗急了还跳墙,三皇子殿下不要掉以轻心。』


『这宫中禁军悉数为我掌控,更有十万兵马驻扎在京郊,只要宁国侯一带着人马出现,我们便来个瓮中捉鳖。』


『不,这件事不能由你来做。』我抬头看着他,『你去找左相沈清河,让他出面。』


李怀钰神色有些为难,『沈清河并非我的人。』


我绽开一个微笑,『我知道,沈清河是陛下的人。正因如此,这件事才要让他来做。』


『可是沈清河此人两袖清风又油盐不进,难以笼络。』


角落放着一个丈许高的甜白釉耳瓶,里面插着几枝粉海棠,俏丽可人。


『殿下不必担心,我与沈大人曾是故人。』


我、阿姐和沈大人,都曾是故人。


李怀钰眸色幽深,一言不发走了。我走到那几枝海棠前,伸手摸了摸。


我去找沈清河时,他正和一群大人议完事往外走。绀青的衣袍将他衬得越发温润如玉,我穿着沈府婢女的衣裳站在一旁等他。


他见了我竟毫不惊讶,神色不变地往外走,我提着灯笼跟在后面。他走得有些快,衣袍划过花丛,惊起一片流萤。


许多年前,我也曾这样跟在他身后,脚步轻快,心情雀跃。


他突然停了下来,我躲闪不及撞上了他的背,顿时鼻尖酸痛,眸中涌上一层水雾。


『大人怎么不走了?』我有些埋怨。


他却一言不发,整个人似一株青竹,静静地立在那儿。微风拂过,带起他的几缕长发,轻轻地划过我的眼睫。


『侧妃娘娘想做什么?』他背对着我,声音有些听不清楚。


『沈大人一定要这么背着和我说话嘛』


他顿了顿,慢慢转过身来,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。我将灯笼塞给他,『劳烦大人提着吧,太沉了,我有些手酸。』


他抿了抿唇,语气冷淡,『侧妃娘娘到底有什么事?』


我弯了弯眉眼,『沈大人还是和从前一样。』


听完这句话,他眉头紧皱,眸中浮现几丝怒气,『娘娘若不说,我就先行告退了。』


我的笑容淡了下来,『大人帮我个忙吧。』


『什么忙?』他语气冰冷。


『请大人上书陛下,废太子。』


他眸色一凛,『你疯了!』


我轻笑出声,『我没疯。最多三日,宁国侯就会带着数万兵马进京勤王,届时希望沈大人能亲自带人登上城楼,当众披露太子和皇后意图弑君谋反。』


他脸色沉沉,『我凭什么要听娘娘的?』


我眸中浮现几许温柔,『我知道大人忠君爱民,所以不会陷大人于不仁不义。大人放心,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和太子合谋所为,我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。』


『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皇后娘娘的为人吧。』


『如今陛下业已年迈,皇后与宁国侯虎视眈眈,一旦太子李怀安上位,这李家的江山还不知道姓什么呢。』


『三皇子李怀钰,生母卑贱,战功显赫,仁义爱民,若是让他做太子,也不是个坏事。而且,只要沈大人此次站出来陈述事实,日后便是三皇子的座上宾,何乐而不为?』


他面色复杂,眼神里有些说不出的情绪,『做皇后,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?』


我舔了舔唇角,『是啊,很重要。』


他闭了闭眼,眉间露出几丝疲惫之色,『好,我答应你。』


我露出一个笑容,『那就多谢沈大人了。』


他却将灯笼放下,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。地上的灯笼映照出一小块儿光亮,我慢慢蹲下身,看着那一小团光晕。


他还记得我怕黑,但也仅仅只是给我留下一盏灯笼。


沈清河,对不起啊,我必须做皇后。


06

三日后,宁国侯带着三万兵马来到了城门下,打着的旗号是勤王。宫中顿时乱作一锅粥。几位大臣指着太子的鼻尖骂,『太子殿下这是要逼宫造反吗?』



皇后也慌了,这怎么和信上说好的不一样?她想亲自出去看看,却发现坤宁宫被人围了起来,为首的不是三皇子李怀钰,而是左相沈清河!


她顿时方寸大乱,难道说,难道说陛下已经醒了,并且亲自下令将她围困?!


她顾不得什么皇后威严,『沈大人,沈大人,本宫冤枉啊。让本宫去见见陛下,让本宫去见陛下——』


沈清河转过身,『看好皇后娘娘。』


虽然宁国侯带了三万兵马,但李怀钰有十万,宁国侯刚一到城门下,就被李怀钰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

宁国侯骑在马上大骂李怀钰狼子野心,自己是奉皇后之命前来护君的。正说的起劲,沈清河搀扶着已经清醒的皇帝陛下出现在城头。


『冯侯爷,你看看这是谁?』沈清河高声说道,底下的众人纷纷抬眼望去,皇帝陛下铁青着一张脸站着。


士兵们纷纷卸下武器,跪地齐呼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。』


宁国侯也傻眼了,不是说陛下昏迷不省人事,李怀钰带人逼宫篡位吗?怎么如今自己成了逼宫谋反的人了?


宁国侯被捕后,从他身上搜到了太子的书信,皇帝看完信后龙颜大怒,命人废去李怀安太子之位,打入天牢。


又去了坤宁宫,皇后红着眼眶刚想说话,却被人捂住嘴压了下去,『传朕旨意,皇后无德,意图弑君谋反,褫夺皇后之位,贬入冷宫。』


一番折腾下来,皇帝又苍老了几岁,看着默默无言在一旁侍候的李怀钰,心下思绪万千。第二日当朝宣布,立三皇子李怀钰为太子,同时追封其生母赵氏为赵贵妃。


李怀安下了天牢,太子府被封,我和两位良娣被关在一起。许良娣好像疯了,喃喃自语,『我还没当上皇后呢,我还没给殿下生皇子呢……』


秦良娣只是一味地哭啼,两只眼睛肿的像个核桃。


第一次进天牢,心里反倒有些新鲜感,一面是黑色的寒铁栏杆,三面是高墙,其中不见天日,只有外面角落里点着一盏油灯。


我没想到,第一个要求见我的竟然是李怀安。他一身白色单衣,形容憔悴,嘴角还带着血迹,看来是受了折磨。


他见了我,脸上浮起一个温柔的笑,抬起右手抚摸我的面颊,带起一串锁链哗啦作响。


『莺莺,对不起,孤要食言了。』


我心头突然浮现几丝不忍,轻轻触碰了他的嘴角,『殿下一定很疼吧。』


他笑了笑,伸手擦过我的眼角,『莺莺别哭,孤不疼。』


哭?我怎么会哭呢,这不是我正想看到的吗?一定是我入戏太深了,一定是。


一旁的内侍催促,『走吧,陛下还等着呢。』


他松开我的手,朝我道别,『莺莺,孤要走了。』


我站在原地,看着他慢慢走远,衣襟突然湿了一大片。


我被无罪释放,听说是李怀安在自尽后,用最后一口气替我求了情。许良娣听后发了疯似地冲过来,『你这个贱人!都是因为你,都是因为你!』


我让李怀钰放了许良娣和秦良娣二人,带着太子冠冕的李怀钰轻轻皱眉,『你哭过了。』


我避开他的手,『做戏嘛,总是要逼真些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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